浅更个接力写文,笨人是第三棒

  Crown——溪夜

    早春天色总睡意恹恹,清冷得很,白日里尚还强自蒙蒙亮着,时候稍晚就一整个暗下去了

    三个人对节气都没什么概念,想起要返航的时候已经看不清归路了

  

    少年总随性,嬉笑着就继续往深处走,拨开齐腰的草灌、一路深浅的田埂,也不知何时便换上了如水的夜幕,暗自浮动着,像是在目送这些花海间晚归的牛犊

    陈亦扶着齐钰欢解开脚踝上的凉鞋细带,接过提在手上

    齐钰欢揉了揉发红的脚底,这般赤脚踩在泥土上反而清凉,便索性就这样继续走,只不过苦了一旁的陈亦。齐钰欢投去一个带有歉意的询问目光,陈亦倒是只笑一笑表示愿意效劳

    于是三人又重新整装上路

  

    走走停停,队伍拖得很长,因为齐钰欢赏花的兴致高,碰到株开得艳点的就捧起来闻闻

    而何潇也乐得他们走得慢,这个地儿他简直太爱了,横竖跑都不会有人拦着,一会儿又蹿到前头看不见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又呆在原地好久不动,说是要等到他们两走远了然后一口气冲过去追他们

    齐钰欢只想赠送一个大白眼给他,头疼地转过头继续看花

    陈亦看上去心情并没被影响,照他的话说是何潇难得出来一次,怎么都是好的。他嘴角噙着的笑如鸿毛,何潇只撇撇嘴说无趣,然后就跑开了

  

    陈亦大多时候和齐钰欢一路走,听她悉数花名,不过有时也会掉到最后,不时沿路折些花

  

    何潇在前面探路,跑着回来说找到了一条小河。齐钰欢听了突然来了精神,给他们讲自己以前在河边露营的故事,笑着指向天上说今晚月亮挺圆,怕是快月中了,照得溪边会很美

  

    缓溪在惊呼声里迎来三个异客,久无人来让她显得有些羞涩

    月光圣洁得像是照在少女胴体,清冷却暧昧

  

    齐钰欢坐在低岸上,把双脚浸进彻骨的溪水

    看水流流过自己总是个奇特的过程,像是泡在水里的那部分不再属于自己,因为永远留不下痕迹

  

    齐钰欢看得入迷,隐约听见身后,何潇说要到四周看看,陈亦叮嘱他别跑太远的低语,而后就是一阵轻轻的脚步

    陈亦无声在她身旁坐下,他知道,齐钰欢知道

    只是他们不说话,任由溪声聒噪

  

  

    沉寂良久,陈亦才等来了齐钰欢突兀的开场白

  

    “你喜欢看河流吗”

    “不喜欢”

 河溪流水声呕哑嘲哳,好似也在讨伐这位失礼的自诩绅士

    齐钰欢终于把视线从溪流上离开,看向陈亦的方向,而那里已然等候着有一束目光

  

    “我以为你会说喜欢”

    “她们总是给我匆忙的感觉”

  

    齐钰欢想起席慕容说,溪水急着要奔向海洋,浪潮却渴望着重回土地

 她静静地看着陈亦,在无声中等待他余下的说辞

  

    但陈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着齐钰欢沉思的容颜,从身后拿出一个花环

    齐钰欢有些惊讶,不过也顺从地配合陈亦为自己戴在头顶

 恍惚地,对面那人的指尖在细发间略显留恋

  

    齐钰欢重新抬头看向陈亦,知道他折的花都是她如蝴蝶彷徨的那些

    低头含笑间,倒是应了那句听者有心

  

    明知故问

  

    “你什么时候折的”

  

    答非所问

  

    “少女的皇冠”

  

    齐钰欢轻笑一声,不再强求他回答,重新看向奔涌不止湍流,可另一道目光似乎不肯如此罢休

  

    “…噢,谢了,还有什么事吗”

    “学过礼尚往来吗”

  

    齐钰欢反唇相讥

  

    “怎么?你也要当少女带皇冠吗”

    “不,我是说骄傲的少女是我的皇冠”

  

    齐钰欢没说话,望着溪水遮掩住蝴蝶

    可谁知陈亦的指尖识途,又抚上属于他的皇冠

  

    大约是溪水急着奔流入海赴那场谬约,荡漾得厉害,匆匆揉碎岸上二人的倒影化开

    才没注意到岸边掉下了齐钰欢的Cr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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